油水,惊魂未定,哪敢忤逆这嚣张跋扈的混账?
托妹妹的福,龚忱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继陕西官场之后,把当地豪门望族乡绅富贾也搅了个天翻地覆。
于是小曲鹞从那盆猪颈肉起,就没再见过他,家里小厮只说爷留了话要去出公差,过几日回。
过几日是几日?去出公差是去哪儿?一概不知。滚蛋连官袍官帽都丢家里,出的哪门子公差?
可怜的奶鹞日里要管人,夜里还得照顾孩子,野男人不着家,大事小事都压在她一人肩上,隔日还塞了一大批哭哭啼啼的女戏子给她,传令将人全关起来,把她这儿当大牢用,而他自己连着叁四天都不见个鬼影子,她禁不住开始担心生气,脸上笑容不见了,时时走神。
更糟糕的是,她名声大噪,固原州内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刺史老爷看上的张娘子。
她哪里人?夫家是谁?住什么地方?何时来的固原?无人知晓,只知她一个美貌寡妇,勾搭有妇之夫,拿下了新来的活阎王,要攀皇亲国戚的高枝。
娄小姐对此十分不齿,苦口婆心劝说曲鹞,每每见曲鹞心不在焉地敷衍,便捶胸顿足哀叹好好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被那阴狠卑鄙的狗官迷花了眼,脸都不要了。
似是为了做实这些流言,在晴空明媚的某个早晨,曲鹞与娄蕴知会同几位绣娘先生,一同验收评判仆妇们交上来的绣品时,徐府闯入一位不速之客。
他一身湛青绣金蟒曳撒,窄袖劲腰,英挺如剑,一人一骑,飞奔到徐府门口猛拉缰绳。
马儿急急止步,高抬前腿,仰首嘶鸣,马上的人矫健一跃而下,缰绳甩手丢给门房,威风凛凛地踩着麂皮靴,大步流星直奔曲鹞所在的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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