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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身上的煤渣,从里面走出来,拿起靠在墙边的铁锹和小推车,又干了起来。
先把堆在院角的煤块铲进车里,推着车往锅炉房里送,一趟又一趟,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儿上汇成小水珠,滴在煤渣地上,瞬间就没了影。
等送完煤,他又去拖煤胚子
——
那煤胚子是刚压好的,还带着潮气,一块就有十来斤重,码在木板车上,足足有二十多块。
宋喜民弯着腰,双手攥着车把手,胳膊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脚步沉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木板车都
“吱呀”
响一声,仿佛随时要散架。
煤屑子粘在他的袖口、裤腿上,黑黢黢的,连头发丝里都裹着煤末,风一吹,就往下掉灰。
东北的冬天多冷啊,可他的棉袄早就被汗浸湿了,贴在背上,一吹风就凉得刺骨,可他顾不上,只一个劲地往前挪,把煤胚子拖到指定的地方,再一块一块卸下来码好,手指被煤胚子磨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都破了皮,渗出血珠,混着煤渣,看着就疼。
就这么干到天快黑,院里的工人大多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只有宋喜民还在推着车送煤。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端着个搪瓷缸子走过来,冲他喊:“喜民啊,别干了!先下来吃饭!今儿晚上你是夜班,跟家里打招呼没?别让媳妇惦记着!”
老师傅把缸子往旁边的木柜上一放,里面的米饭上铺着点白菜炖豆腐,还飘着点油花。
宋喜民停下手里的活,用袖子擦了擦脸,结果越擦越花,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他走到木柜旁,拿起搪瓷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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