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垂怜，竟又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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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便猛地加快了，沈照雪怔怔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潮湿污脏的衣衫便作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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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忙拽住他的衣袖：少爷，此番出去淋了雨，只怕要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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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雪的身体不好，轻微的风寒于他而言都算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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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雪微微冷静了一些，但心跳仍旧很快，他深深地呼吸，放平了气息，唯有嗓音还在不算清晰地发颤，道：“你所言有理，我现下需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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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应道：好，少爷先回屋将湿衣换了，我去叫人做份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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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的行动力很强，搀着沈照雪返回屋中，很快又举着伞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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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雪坐在椅子上出神，半晌掩住了面庞，身形颤动起来，却笑出了声，无比地疯嗔魔怔，喃喃道:“又叫我重活一次，果然祸害遗千年，上天竟如此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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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椅柄的手不断收紧，手背青筋凸起，那些被掩藏了很久的恨意一瞬间宣泄而出，沈照雪开始不由自主回忆自己入宫后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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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过得暗无天日，他自以为为民除害，却最终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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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都恨他，沈照雪也认了，但他也同样带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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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那些不明真相的站队和侮辱，恨那些迁怒和怀疑，恨元顺帝和他的侄子，更恨万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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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万声寒，抓紧的手便猛地松开了，连同紧绷的思绪一起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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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信我呢，”沈照雪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信我，如若当初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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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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