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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掉转回窗边坐着的人。
这位虞公子无疑是被精心豢养于锦衣玉食中。
广袖环佩,雪青色的袖尾袍裾挑绣着银线坠云纹,偶尔在黯淡烛火下明灭光华。长墨发被红玛瑙玉冠半束起,余下披散着缱绻落及腰背。
瘦削又挺拔的身躯收在这副华丽衣冠下,便是身处这样水深火热的境地,也挺着腰背端着头颈。
活似老言官们古板守旧的做派。
全身上下最不妥当之处,大约就是颈下那一小块衣领,方才被她揉皱,还沾上些无伤大雅的水汽,洇湿了雪青。
他正憋着嗓子咳嗽。喉颈被挤压得太久,空气骤然撕开气管涌进去。咳得脊背颤抖,耳颊通红。
到底泄露了几丝在这场劫难中经受摧折的脆弱。
今安曾打马从王都的销金长街经过,迎着暮色中丝丝缕缕垂下拂过颈面的红缎,多看了几眼那些门庭洞开后的放浪形骸。
最底下招摇揽客的,无论男女都是满面浮笑花枝招展,红的绿的薄的透的衣料贴裹着半遮半掩着,像风情摇晃的吐着信子的蛇。
说着进来瞧瞧的口型仿似也在念,没有毒的,不吃人的。
这些话送着风勾勾绕绕逢人便说,说了许多许多遍,勾上些被美艳蛇信撩起往里走的有意客。
而楼层往上,越是重重大幕拦着不让看的,越是冷清的深处。反倒挤挤挨挨,多的是捧着一堆钱银珠宝为求一笑的趋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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