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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完,摊开局势说得这样清楚,留她自去想后果,无非是要让她明白其中厉害,知难而退。
“说起这个,书玉还要恭喜大人算无遗策,除去一桩心头大患。”付书玉说着,不由上前一步,近乎质问,“所以大人以身涉险百般筹谋,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竟是为的今夜来此,劝说我前功尽弃的吗?”
从前她总低着莲枝似的颈,最擅伪装。而后一日一日剥脱这层诓人的柔弱,直至此时鬓边翡翠并着她的眸光,赫然逼近,扎得燕故一不得不退一步,别头闭目。心头转过千番谋算,松了袖口,看去屏风上摇晃的烛影。
心绪动荡,付书玉强自按捺退回原地,“大人说舍便能舍得,我却不甘心。非是书玉托大,但大人,连州侯此时祸事缠身,无余力他顾,机不可失。”她定定看他,“而你,实在无人可用。”
这几日城内城外风波四起,熬得燕故一头昏脑涨。那诸多事情加在一块,也没有今夜这场对话令他觉得棘手。
他本可以如往常,用轻慢的语气刺她一句不自量力,管她结局是死是活。何必劝讨死的鬼,他也打算这样做,话到舌上,止住了。
夜深了,屏风那头的嘈杂且停且消。叩叩叩,敲在屏风框木的三声,提醒时辰将到。
屏风里头的烛火几要在缄默中熄灭,无声的拉锯战里,有人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