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有别,下臣出身卑贱,生恐礼数不佳言行失当,冲撞到王爷。”
她的手顿了一会儿,收回去,搁在膝头上。脚下一对云纹红靴,一只支起踏在栏杆上,一只跟着长腿随意垂下,不沾尘埃。与他踩在泥水洼中的双鞋泾渭分明。
他一下退回先前的位置,收尽所有外露的情绪,滴水不漏到今安觉得惊讶:“你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从前,她说起这个词,虞兰时有些啼笑皆非,“若是还如从前一般蠢笨,便是下臣虚长了年岁。”
听他这么形容自己,今安皱起眉心,“从前的你虽有些天真,但还算不上蠢笨。”
是吗?
虞兰时快无法掩饰满心的愤恨,“下臣则认为他太过天真,天真到愚不可及。既然有这样愚蠢的例子摆在面前,他所做过的所有事情,桩桩件件,下臣一一规避,用了许多时间,便有了今日王爷看到的长进。”
没有一句话带了讽刺二字,句句都是讽刺。
誊录着他和许多个名字的名薄从秋闱到春闱、再到殿试,从厚厚一沓到薄薄几张阅尽,每个时节折点都会呈上今安的案头。更声悠长的深夜里,暗烛灯花打落,今安描摹过这个名字的笔划,借此去猜想这个名字的具象——这个人,会长成什么模样。
时至今日,她见到了。
“这样子。”今安没什么表情,“本王倒是有些怀念以前的你。”
用力到掌心里、棱角圆润的玉佩要刺破皮肉,剧痛止住了颤抖。虞兰时抵袖作揖,“谢王爷。”
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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