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
白衣乌发,长眉淡唇。来人斯文儒雅的一派风姿,见人三分笑,眼尾唇边俱是弯起合宜的弧度,令人如沐春风。不似把势弄权的高官,像书生。
他说:“公公不必多礼。侯爷近年来身体不佳,受不得长途跋涉,特遣燕某前来述职。”
这是实话,辩驳不得。连州侯罗仁典称病连连,内外一应事务都挂虚衔,已是各州皆知。知晓内情的道是受独子牵累,后继无人,已有退隐之意。更传沸于众人诸口的,是年富力强的豺狼登堂入室,撕咬连州腹地,欲取而代之。
豺狼指的是谁,禀禄今日有幸,得见真人。
不必多说,禀禄道都督辛苦,引人踏上长阶。
“稍等。”燕故一摆了摆袖,转往身后敲了敲马车壁板,说,“这里都是石梯,马车上不去,下来罢。”
语气与方才对禀禄说话时全然不同,这位远道而来的掌兵都督,从露面伊始,脸上扣紧微笑虚假的面具,此时稍稍露了一点真实的柔和。
众目睽睽之下,由里掀开的车帘踏出一角月色纱裙裾,女儿家穿的料子,裙摆如荷叶露尖角般提起一抹绣鞋尖。而后雪白的一只柔荑探出,皓腕坠下几圈掐金丝璎珞,削葱指尖搭上燕故一掌心。
见状,饶是禁军规矩森严,也起窸窣,低低的吸气声如同波纹在人群中荡了一荡。
真是好大的威风,祭祀之地,竟也敢私带姬妾。
禀禄心中冷笑,面不改色地看着马车上女子被搀扶落地,站到燕故一身侧,抬起一张如描入画的脸。
禀禄一下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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