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翎一直在劝,说皇后娘娘既是警告,就当避免节外生枝。凤丹堇何尝不知,可一路过来的重重宫门守备也没拦住她。直等到此刻筋疲力尽,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怀抱里,脑中空空,才去思考自己今夜这番意气是为了什么。
“禀禄。”凤丹堇轻扯他发尾,问,“今夜本宫本可以保下你,为什么要应下刑罚?”
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近在耳畔的低声,声线有些颤抖:“奴才失责受罚是应当,殿下不该因此与娘娘生龃龉,不值当。”
“值不值当是本宫说了算。”
纱帐将外头光线滤暗,凤丹堇抬手看见五指上的殷红,血淋淋,很腥。这些血,这些贴身窸窣着渗进衣裳的湿汗热意,换作是别的什么人,无论哪一样必然都教凤丹堇觉得恶心至极。可是、可是,这是禀禄。
互相忌惮利用也好,别的什么也罢,到底是这么多年。
今夜来,凤丹堇只是想成全自己这一二分恻隐私心。
凤丹堇另一手从他发尾缓缓抚到他后颈,道:“母后的决断不是本宫的决断。今夜这一遭不再说,养好伤,回到本宫身边,往后你该如何还是如何。”
僵在她手掌下的脊背颤抖起来,像是痛到隐忍不住,“殿下、殿下不是已经挑好替代奴才的人……”
原来如此。
凤丹堇突然一下醍醐灌顶。对付这样一个寡言难测的人,就该扒了他的衣裳,扒了他装模做样的所有依仗,逼到他进死角,最好将胸膛也扒开来看,才能看清他的心思。
她忍不住笑,“只是几天而已,没有谁可以替代你,禀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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