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长剑连鞘横上凤应歌颈间,鞘顶拨出的一截剑锋将他压得坐回原位。
上一刻拉锯在二人手中的酒杯摔在桌上,酒液倾洒,空酒杯骨碌碌来回转。
“今夜。”油灯火焰燃在今安眼底,烧得杀意汹涌,她回答着他方才提出的问题,“现在。”
颈间剑锋切上寒毛,再进一厘即可切断命脉。
如此处境下,凤应歌一脸风轻云淡,道:“果然应该收缴了这把剑,将军教我的一向有用。”
今安举剑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她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
北境战亡兵将的尸骨可垒高山,数不清从尸山血海里收捡过多少残缺的熟悉面孔,谁人无死,今安早已悟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
要死,要么温床老死,要么在沙场拼杀力竭之后死于敌手,即便尸骨无回,也是属于一个将士的归宿与荣耀。
唯独不该、不该死于最信任、可以托付脊背的人的背叛!
如此荒谬,如此可笑——
今安厉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
凤应歌重复着,似是觉得这问题好生稀奇。
他举起右手放在眼前打量。无论后来这只手上沾过多少鲜血,他仍清晰记得严绍的血淌下手腕的温度,大约是因为寒山上雪太大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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