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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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眷恋躺在他怀里喃喃说：“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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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好长的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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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渚咬着她耳垂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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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走了小半日，她才见到面前有个小石堆，是许多手掌大的石头堆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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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惘看着他，才听他轻声说：“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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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渚脱身之后又找到了那个老者，本只是想托人将他们送回故乡，那老者却告诉了他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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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被大梁军队救出来之后，我便也被编入了军中，十万大军存者二三，其中便有我。”那老者将原先的故事娓娓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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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起初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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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要怎么提起呢？怎么提都是错的。”他只是笑，藏着风霜的褶皱里看不出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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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便不得不想那战事惨烈，不得不想是如何从死人堆里求出一条生路。可若说出去，又能得到什么？屈辱，悲悯，对他来说在当年回乡时便已看得多了，也厌烦了，所以总是要回避着这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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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将军的尸身，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从昆部手里偷出来的，带着也走不出诉莫，就干脆留在了这儿，”老者将记了几十年的地方清晰说出，而后带着孙女离开时说了一句，“如今，我也终于能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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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渚看着陆思音握着佩剑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良久才看到她忽地笑了出来：“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梦里见到父亲，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当初府中的人怕母亲伤心，所有的画像都藏了起来，不准拿出。我总是想，我若是真的见到他，就把什么兵书剑戟都扔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不干了，我不想学了，我不要再做这个肃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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