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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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只有听觉的感知中流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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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半夜，赵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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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一睁开眼，眼前是透着微光的红色丝绢，她才意识到自己连盖头都没有摘，就这么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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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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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安安静静，昨晚满目热闹的鲜红已经在天光里消退大半，只剩红联下的两根龙凤喜烛还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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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慢慢走到外间，掀开隔挡空间的帐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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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伏着一个男人，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整个人恰好睡在透进窗棂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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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昨晚没走吗，就这样在外间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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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身上也穿着喜服，那红色却不像在他弟弟身上那样显得扎眼，反而将穿他的人衬得更加苍白清俊。睫毛覆盖在眼睛上，有种脆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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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这两兄弟，好像长得很相似又不相似，说不出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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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弟弟也只有昨天的短暂一瞥，辨不出两人具体的模样。可她有种直觉，弟弟是透过水光看到的一个影子，处处都流光闪烁，又处处抓握不定；哥哥则是透过月色看到的一个人，千年万年前的月光，这人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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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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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对方的睡眠轻到连无声的目光停在脸上都足以唤醒。呼吸微微顿了一下，睫毛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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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马上向四下里乱看了一眼，躲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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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止睁开眼，从桌上慢慢直起身，视线里有短暂的清醒后的空白。然后他抬起头，顺着余光里晃眼的红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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