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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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盯着她逐渐溶进阳光下的背影，终究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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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田埂上，赵蘅独自一个人走来，又独自一个人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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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父从身后追上来，一路喊着乖女儿，一面回头偷眼看身后，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个一小块银锭子，然后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带着一种秘密的笑意，意思是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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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有这世上最无奈、最老实、最情深义重的一张脸，好像他和赵蘅一样，在她冷血无情的母亲手下夹缝求生。但赵蘅一低眼就能看见，她父亲手上正戴着两个金闪闪的嵌宝金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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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说，“谢谢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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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在第二天傍晚搭了同村人的牛车回到祠堂旁的那间茅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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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门，屋里有灰尘飞舞。光线昏暗，一个人影枯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干裂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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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光线一照到那人身上，他马上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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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赵蘅的那一刻，傅玉行整个人像是从土中挖出来的一尊雕像，扑落落活了过来，怔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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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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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开口，然后才注意到自己的嘴巴竟是裂的。两天没有动过，没有吃喝，好像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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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走到桌前，发现他拿钱买了馒头。傅玉行能想到最便宜的东西就是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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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买馒头不如买小半袋荞麦，蒸熟了，和一半橡子、一半野菜一起蒸一蒸拌着吃，可以吃两三天。你一顿早饭就花完了。”话说得平静，是过日子的语气，好像她只是随意出了一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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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自己知道，她也是个被剩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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