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那束风信子之前,傅斯灼其实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处在黑暗之中。
他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英国的学业,然后考入外交部,主动申请去战火纷飞的远方,一步一步地,不知疲倦地,充满野心地,只想着往上爬。
因为哥哥在天上,只有站得很高很高,才能被他看见。
他目睹今天才结婚的夫妻第二天就被炸得只剩下残肢断臂,他目睹才三岁的孩童在镜头面前发出绝望地哀嚎,他目睹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与纠纷,从而意识到,人命是草芥,他们也都是牺牲品。
偶尔他也会觉得抱歉。
怎么他看到这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同情的眼泪了呢?
而傅斯灼在后来的许多年也总是会想,假如他没有在那天走进花间集,然后收下那束风信子的话,他大概……是不会如此渴望光的。
因为黑暗让人漠视痛苦,而只想着埋头赶路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路边的鲜花和头顶的太阳呢?
但是他偏偏就走进了那家花间集,记住了她在雨中朝她挥手,笑着跟他说再见。
恰巧那一年周清兰的身体每况愈下,傅斯灼完成国外的工作交接,开始考虑长期定居在国内。
其实清风园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远,但是找房子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翠梧街。
应该与她无关吧,他可能只是喜欢梧桐树。
于是在每一个下了班回清风园的傍晚,他会不自觉地注意到翠梧街街角的这家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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