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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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绪仍穿着刚刚的一身,上前几步,从西裤口袋中拿出一块藏蓝色男士手帕,抬手按了按乔澈的眼尾,又把他脸上没干的水珠擦干净,最后停留在他没什么血色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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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了?”乔澈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任凭霍明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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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宁宸送回家就过来了。”霍明绪的眼中难掩心疼,皱眉看他的脸色:“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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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澈垂下眼没答,霍明绪能看出他心里藏着某种情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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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刻要靠自己咬牙撑过去,哪怕再难也有熬过去的一天,乔澈不到三十年的人生,前一半贫穷却幸福,然而一切都在十八岁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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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了至亲的离世,被医生亲口判了死刑,这些难以忍受的痛苦全是他一个人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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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些相比,今天的经历也不算什么,如果没有霍明绪,他大概只需要一个人站在这儿冷静几分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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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概是因为霍明绪的去而复返,又看见了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刻,让乔澈突然变得脆弱,久藏的情绪顿时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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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乔澈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哭过,他的眼睛还看着霍明绪,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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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绪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用手指去擦乔澈的眼角,紧接着他却发现,他没办法看着乔澈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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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重逢的那天也是在这个卫生间,那时候的霍明绪以为他永远也没办法原谅乔澈曾经的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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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看着乔澈毫不设防地站在面前流泪,霍明绪才发现,他对乔澈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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