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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了么?”他模模糊糊地想。
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苏婉儿蹲在碑前碰那片焦糖糕的样子,她眼尾发红,像那年他被贬边陲时,她追着马车跑了十里,最后扔给他的那柄匕首,刀鞘上也染着这样的红。
就在这时,歌声来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识海最深处突然绽开一朵花,花瓣舒展时带起的涟漪就是旋律。
古老得像地脉第一次震颤时的余响,又清冽得像雪水漫过青石,他甚至能“看”见那旋律的形状——是指引者在碑林里哼唱过的调子!
那天月明星稀,指引者摸着青铜灯的灯芯,用破了音的嗓子哼:“衡道者,守天地之缝……”
“《守衡谣》!”林风的神魂猛地一震。
他想起指引者说过,这是衡道宗传了三千年的守夜曲,每个执衡者入道时都要在碑前唱足七七四十九夜,直到歌声渗进碑纹里。
可此刻这歌声比指引者的哼唱更绵长,像无数人叠着嗓子在唱,有的苍老,有的年轻,有的声音里还带着血锈味。
他突然不疼了。
那些切割神识的规则碎片擦过他时,竟被歌声荡开了细不可察的弧度。
就像小时候在河边看渔翁撒网,网眼被水流冲得变形,可总有几尾鱼能顺着网眼的缝隙钻出去。
“跟着唱……”他咬破的舌尖又渗出血,这次他没让血腥味散掉,而是用残魂裹着那点腥甜,顺着歌声的脉络往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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