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灶灰里埋红薯,火星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父亲生前最爱吃烤红薯,总是用生茧的掌心托着滚烫的果实,掰开金黄的瓤哄哭闹的儿子。
“东头老张家闺女下月出嫁。”母亲盯着灶膛余烬,火星在她眼底折射成细碎的光斑。刘微末知道她在用笨拙的方式开解,就像当年被同学嘲笑没父亲时,她连夜缝制的新书包——针脚歪斜却塞满了晒干的桂花。
破晓时分,母亲在神龛前续上三炷香。檀香烟气缠绕着父亲泛黄的相片,青年矿工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二十八岁。刘微末将四叶草标本夹回《百年孤独》,书页间掉落半块千纸鹤糖纸——去年苏沫沫随手塞给他的柠檬味硬糖,糖纸被他熨平展,折痕里还沁着微酸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