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在纸上画了条波浪线,“若是改成顺山坡走势而建,是不是能省三成劳力?”
沈挽恙执笔的手一顿,抬眼看她。
灯影里少女发髻松散,颊边还沾着墨渍,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北疆不比西边。”他笔尖轻点她画的曲线,“冻土层在这里下挖五尺便是极限。”
许怀夕眉头一皱,突然抓过他的茶盏往纸上一泼。
茶水晕染开去,她迅速用簪子尖沿着水痕勾出新的脉络。
“那要是把暗渠贴着冻土层走呢?像血管包着骨头......”
茶香氤氲中,沈挽恙看着那幅渐渐成形的水网图,忽然咳嗽起来。
这次不是旧疾发作,而是被某种汹涌的情绪呛着了。
这丫头竟无师自通地悟出了“覆瓦式渠网”的雏形,那可是当年工部侍郎钻研三年的绝学!
腊月勘测水道本是找死的行为。
但许怀夕裹着羊皮袄,愣是跟着沈挽恙在雪原上走了三里。
主要她不放心沈挽恙一个人。
而沈挽恙必须来勘测,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里!”
她突然扑到一处雪窝子前,扒开积雪露出深褐色的土层,“你闻,有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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