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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里充斥着精油和药物的味道,黑胶唱片机流淌出舒缓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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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阳台,点燃了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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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的灯光聚集了不少蚊子,正巧有一只落在他手背上,吃饱喝足不愿动弹,下一瞬,猩红吞噬了蚊子大半个身体,发出刺啦烧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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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灼热与他手背上的皮肤,毫米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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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灭烟,回到屋内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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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冲开烟灰,却带不走那一抹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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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失眠的时候,精通心理学的朋友告诉他,消灭不安源,或许可以解决这一问题,毕竟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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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舒禾烫死了那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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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出门拿来杀虫剂,往灯泡上一喷,蚊子尸体落了一地,在暗光里,不大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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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上阳台,回到房间,眼底清醒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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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禾上一次长时间失眠,是和戚钰分手前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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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带戚钰见过周修明后的一个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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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禾最喜欢看的灾难片里,灾难发生时的人们或许会坦然接受,但灾难发生前,即便丧失求生意识的人,也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焦躁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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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戚钰是否会选择与别人在一起,这是他一开始就预想过的结果,只是真正面临这一刻,他反倒有些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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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两个月前,戚钰和他提过分手,他没同意,甚至一反常态,对她近乎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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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禾以为,提分手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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