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水图南左右看看，迈进候传的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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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几位穿着乌沙补服的人，正坐在条凳上小声说话，见进来个年轻女子，纷纷停下话头，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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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虽不曾同时见过这样多乌沙补服，举止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浅施一礼，问好道：“几位官老爷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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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蓝色官袍，威严十足开口，“汝乃何人，来此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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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男人也是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官，但这并不影响他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平民百姓面前摆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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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此，习以为常，官身习惯于示威于民，民习惯于恐惧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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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低眉垂目，如实答道：“小民水图南，经营水氏织坊，受公门传见而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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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呦，你就是水氏织造的现东家呐，”官员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上下打量年轻的小姑娘，转头同身边人促狭，“水德音也是够有福气哎，前有老娘、后有老婆，现在又有女儿，三代女人心甘情愿替他挣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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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漂亮的女儿，要是我，我绝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水德音也是够可以的，”旁边的官员顺着调侃两句，指指角落的小马扎，看向水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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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拘谨，坐着等吧，官爷们很忙，不晓得几时才轮到传见，天色渐晚，要是有人给你跑腿，让家里人再给你送点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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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官员大约是澈州阳东人，讲话调子尖尖的，尾音上挑，听起来有些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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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坐着帮乌纱补服，水图南终究会感到点拘束，民在官面前有种天生的恐惧，她在角落里坐下，沉默着努力降低存在感。\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