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如今便是合适时机。”薛靖出奇平静，甚至还微微笑了笑，“萧相愿助你，想必也是听了你这般话，要为江山社稷之安危罢？为此图谋半生，谢相不愧为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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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谬赞。”谢晖微微低下头，他向来云淡风轻，半分慌张也不会泄露的脸上此时却有再不加掩饰的怀念与哀痛，一字一句，俱是至死不忘的深情，“萧相为社稷，臣为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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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字子旷，元德二年裴后立，循例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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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侯是裴衍昔日的封号，后来父皇登基改封他为南康王，这一封号也渐少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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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侯少年时常寄情山水，同各地名士多有交情，谢晖昔日亦誉满天下，二人怎会素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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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以为父皇与裴衍情深，以致生死相随，可他知道，裴衍是被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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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宫那天，父皇召数十亲卫入内宫，另派御林军围守清乾殿，若他不喝那鸠酒，也断断不能离宫。他曾以为他是恨父皇诛灭裴氏全族，如今才知是他心中早有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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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谢晖当真是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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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扼住了他的心神，令他许久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艰涩开口：“是我父亲对不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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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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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看着谢晖的脸，忽然低低一笑：“朕会下罪己诏，拟旨让位于林涣，你通报他一声，早日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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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晖微怔，他看向薛靖，目光有隐隐的戒备与提防：“涣殿下恨陛下入骨，即便您主动让位，也未必会放陛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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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薛靖说，“朕不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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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目望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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