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坛提出,随后靠着白桦树缓缓坐下。
杨炯伸手打开身旁的首函匣,望着阿耶朗的面容,轻笑一声:“好兄弟,我喝过的美酒不计其数,倒要看看你这银子花得值不值。”
言罢,杨炯掀开酒封,刹那间,一股凛冽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紧接着,浓郁的花香萦绕其中,细细品味,竟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气息。
杨炯眼眸一亮,反手在首函匣前洒下些许酒液,而后仰头猛灌一口。
酒液如一把冰刀划过喉咙,凛冽的寒气直冲肺腑,落入胃中后,却又生出一股融融暖意,恰似寒冬过后冰雪消融,迎来春暖花开之景。紧接着,花香在唇齿间四溢,微醺间,仿佛置身于春日繁花之中,耳边似真有呦呦鹿鸣。
“好酒!”杨炯忍不住大声赞叹,又猛灌一口,目光看向阿耶朗,嗔怪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当初说好让你去佯攻阻敌,若是打不过,撒腿跑便是,你怎么就非要攻城?兄弟我点子多,你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话落,杨炯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是不断的饮酒,酒液在酒坛中晃动的声音,于寂静的小院中回荡不绝,格外清晰。
蓦地,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肆意掀起杨炯的衣袍,猎猎似哀嚎。头顶的白桦树枝相互摩挲,瑟瑟若悲鸣。
杨炯长叹一声,再次将酒洒于地面,开口骂道:“怎么,你还不服气?难不成你还能从这地底跳出来?如今你连身子都没了,除了乖乖听我念叨,还能怎样?”
寒风渐渐平息,白桦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唉!我来到这世间,知心兄弟本就没几个。从军之后,身边兄弟多了,可真正能推心置腹的,也就寥寥数人。你们倒好,一个个走得如此决绝。之前其他人离去,我好歹还能见上最后一面,可你……你连……”杨炯只觉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干涩难受,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那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这析津府啊,真没什么好。”杨炯摇头感慨,说罢,将坛中鹿鸣春一饮而尽,就这么静静地在白桦树下坐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日头渐夕,金光泼洒。
杨炯缓缓站起身来,将首函匣轻轻合上,放入埋酒的土坑之中。他默默抄起铁锹,一锹又一锹,将泥土覆盖其上。
待地面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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