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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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轻轻拉椅子坐下，即使他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床上的于光明却还是立刻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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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已然油尽灯枯的老人艰难地叫出这个含在嘴里好几天的名字，在一瞬间，他的眼底又有了一些清明，“你扶我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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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沉默地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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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痛的折磨下，于光明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体还在发热，而周霖根本不敢用力，生怕一不留神就给于光明留下什么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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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胸腔里发出沉重的喘息，费尽力气终于靠在软垫上，喘息道：“你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我，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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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淡淡道：“已经没事了，天麟那边费了很多力气，将热搜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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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明在黑暗里看不清周霖的样子，半晌竟破天荒地说道：“去把门开一点，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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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依然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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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从门口照进来的稀薄光线，于光明终于看见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面色苍白，胡子拉碴，两只眼睛熬得通红，而这让他一下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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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明费力吞咽下喉咙里的腥气，从肺里挤出字来：“如果，周家不要你，你就回我这里吧，叫我一声爸，做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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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想了很多年，于光明知道，如今如果再不讲，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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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安静等待着年轻人的答复，然而过了一会儿，周霖却是忽然低低吸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于叔，在我答应你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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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明不明所以，轻轻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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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周霖垂着眼，轻而缓地开口：“32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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