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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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她听见妈妈规劝她的话：“好好上学，你要是不想当医生，就去考个教师资格证，跟你姐一样去当老师，不也挺好的吗，要不就考个公，让你爸找找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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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蝉鸣戛然而止，江语乔不知道是蝉也要午休，还是自己要睡着了，她来不及思考，因为很快，爸爸又在对她说：“就你一天天的点子多，你那学难不成是给我们上的？这么好的学校，你说不上就不上，说退学就退学，真是反了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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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敲开了她的寝室门，找她谈心，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也听不清那人的话。值班护士笑着和她打招呼，模糊的影子指向病房，挂表显示此刻是夜里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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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又亮了，她背着书包跑回学校上早课，睡眠不足脚步发虚，全靠咖啡提精神，天黑透后又跑着赶车，一刻不敢停，祈祷能有空位坐下来歇一歇，她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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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光亮夹杂在上车请注意的提示音里，江语乔靠在车窗上，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沉重，也分不清令她皱眉的究竟是太阳还是霓虹灯，摇晃的公交车带她从深夜到日出，从城市到大院，从原礼一中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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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拉着她的手，带她看村子里买不到的香味橡皮和彩色卡纸，又在对她说：“语乔，我是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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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乔乖乖点头，她记得的，姐姐叫江晴，弟弟叫江朗，是爷爷那一辈就找大师定下的好名字，爸爸当年在政府单位工作，计划生育查得严，只好让江语乔和奶奶住在城郊，一家人寒暑假才能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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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推开大院的门，总是带着一车箱稀罕的零食文具，而江晴每次见到她都要重新自我介绍，怕她记不住自己这个姐姐。但是江语乔都记得的，她开口早，奶团子时期就会口齿清晰地和人家介绍：“我妈妈叫蒋琬，我爸爸叫江正延，我姐姐叫江晴，晴朗的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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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和姐姐，住在很厉害的地方，有高高的楼，飞快的车，他们很快就会来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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