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就在此时，见山楼东窗外腾起七八只巴掌大的小风筝，有蝴蝶的，有燕子的，还有只黄猫儿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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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只风筝都是容寅亲自做的，那只猫儿风筝还是真娘发病之前，他赶制出来送过去的，真娘来信说她喜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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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猫儿的名字都是他们俩在信中一起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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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就是虎，真娘说小虎日日都能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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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今日，当年他一步都不会离开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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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寅呆望着那几只风筝，眼见那几只风筝越飞越高，最后一只一只断了线被风卷走，他先是一惊：“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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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剪风筝就是在放病根，他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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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能放掉病根，几只亲手作的风筝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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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寅叹息一声：“你回去罢，你去看看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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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依旧跪坐在地上，她已经不再落泪了，声音极轻：“娘不念到我的名字，我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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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了，母亲何曾对着她，叫过一声她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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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寅肩背发颤，忍声咽泪，已哀恸不能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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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过脸去说不出话来，只能拂拂衣袖示意女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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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没动，她轻声道：“我记得我小时候，爹就给娘立了长生牌，可到底如何才算求长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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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长生牌是替活人祈福求寿，父亲以他丈夫的身份为妻子下跪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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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倒反了纲常，少有人知，是父女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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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母亲活得久，光拜一块木牌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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