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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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怀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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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疯妇”二字, 女黄冠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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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发作，又转念轻笑：“你要是喜欢, 疯妇又算什么？难道宫里的疯妇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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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还语中带笑，后一句已是口里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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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轮“碌碌”向前，到栏边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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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宸观观阁望出去，荐福寺从山门到大殿再至僧房，尽数纳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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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坤道适时递上青瓷茶盏，男人伸手接过，垂眸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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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时, 他将方才的话题轻轻挑过：“还请女元君早日预备, 随船回京。”说完倒转竹轮, 往屋中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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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生儿子称呼女元君, 女黄冠并不着恼, 反用慈母口吻殷殷叮咛：“阿忌, 别忘了给你阿父上柱香, 多烧两挂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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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生日，父的忌日，才给他起名“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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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阿忌”叫得竹轮声暂歇, 片刻轮子才又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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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声越响越远, 栏杆边只留下女黄冠独立, 她笑盈盈对身边的老坤道说：“你说, 阿忌是着急了, 还是想触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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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坤道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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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浑不在意, 饶有兴味的自问自答：“我猜二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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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回护, 余下九分是想触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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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坤道似是习惯了女黄冠自言自语, 依旧隐在树荫间，似泥塑木偶般不说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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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拂素纱道袍, 女黄冠目光落在寺院悬山顶上，面上欢欣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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