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连勤政殿中几座大灯架也已许久不曾点燃烛火, 人久不照到太阳会变得苍白, 张皇后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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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袖中伸出手, 月光下肌肤霜白, 像个许久不行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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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皇后转身想回殿中时, 见东宫正殿的灯火骤然亮起, 跟着似是有人提着灯在回廊上仓皇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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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略蹙蹙眉, 算算日子，应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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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声未响，看了眼引凤殿, 便又抬步回去殿中, 坐到圣人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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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入夜时分喝了药, 就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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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夜, 张皇后都比圣人早醒片刻, 能到外面换一口干净的气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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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人果然动了动身子, 他一睁开眼睛, 就感觉到妻子在他身边。熟悉的气息令人心安, 张皇后柔声细语：“陛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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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嗯”一声：“你身上有露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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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轻笑：“陛下鼻子倒灵，我开了扇偏殿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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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如何？”圣人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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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不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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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思虑片刻, 他的头没那么痛了，这些日子身体自觉好了许多：“叫人推轮椅来。”这轮椅是昭阳公主送来的，刚送来时圣人生了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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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坐在轮椅上不会牵动经脉，太医说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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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一试，果然不会头痛，天黑之后偶尔会坐着轮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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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取来薄毯盖在圣人膝上，又给圣人戴上软帽，手扶在椅子上时感慨，当年裴忌如果不是命大，早死在马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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