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人家手里夺徒附,使之重为百姓,损害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不可能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而不满者的不满情绪,说实话,也的确是不好很快将之消除掉。也就只有一边给他们些许可控的权力作为安抚,同时再用武力威吓之。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些豪强的不满,最终会被彻底的消弭。——前提是兖州境内不要再出一个陈宫。
却说出了县城后,荀贞就把坐车的帘幕挑开,这一路行来,一面和荀悦对谈,一面看路过的田间景色。
比之上回巡州到任城国,此时入眼所见,田地的情形已有很大的进步。
上次巡州到任城,虽然农业也已在恢复之中,但荒田还是不少见的,而这时看去,路两边的田地基本都已得到开垦,不复再有荒弃。
虽还在正月,天气很冷,然田间已有农人忙碌。
正月开春,“地气上腾,土长冒橛,陈根可拔,急菑强土黑垆之田”,此本朝名臣,博陵崔氏之祖崔寔所作的《四民月令》中之所教民者也。“土长冒橛”,指削插生木桩子於地中,待木桩长出新芽时,就标志着春耕开始;“菑”,反草也,菑杀草木,也就是除草。
这个时候,为种麦子做准备,需做的农活还是颇有些的。
灰黑色的田地土壤上,碧蓝的天空下,荀贞倚车窗往外眺望之,见远近农田间,粗衣露髻的农人们星散分布,或在往地上插生木桩,或在除草,有的累了,直起身子,捶捶自己的腰杆,休息一下;又见有妇人领着孩子,从官道上下去,给她们的丈夫、父亲送水。
荀贞觉有心旷神怡之感。
收回视线,荀贞与坐在对面的荀悦说道:“大兄,此情此景,可知我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
荀贞悠然说道:“这让我想起了我少年时!大兄,昔在颍阴,这样的田间景状,我是常见啊!……是了,大兄,我记得你还下过地,做过农活的吧?”
荀悦之父荀俭早卒,其家贫,年少时,他确然是下过地,不过不是乡野间的田地,而是他家院中开辟的菜畦。
闻得荀贞道及昔年,荀悦沉静微笑,说道:“可不是么!贞之,你可能就不知道,这正月时日,宜种何菜?我,却是了然於胸。便是现在,我那郡府后宅还有我亲手开垦的菜地两畦。”
“大兄,你未免小看人了。只许你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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