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济从凉州到洛阳、到长安、到弘农的这些年来,邹氏虽没上过战场,然被乱兵残害的那些士女百姓的下场,她可是有曾见过!她绝对不愿自己会遭遇到那种惨状,连想都不敢想。
张济说道:“贾文和说,如果肯献城,降於镇东,或许朝中不会降罪我等,追究我等前过,但是……。”
邹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济,等他回答自己,却张济话到半截,停了下来。邹氏等不及,追问说道:“夫君,但是怎样?”
张济无奈说道:“文和可降,段煨或也可降,我降不得也。”
邹氏大失所望,又不解张济话中之意,问他说道:“夫君此话何意?为何夫君降不得?”
“夫人,攻入长安等举,段煨他们只是从令,我却不同!我也是为主者之一啊!朝中诸臣痛恨大司马、郭将军,同样也痛恨我!今如降之,朝廷或会不责段煨,对我,即使现在不追究,以后也是必会治罪於我的!此其一也。”
邹氏问道:“还有二么?”
“早年关东诸侯起兵时,朱俊时在中牟,亦有起兵,我与大司马等那时奉董公之令,迎击朱俊,败他之后,我与大司马等纵兵掳掠颍川等地。夫人,镇东是颍川人,其帐下文臣武将亦颇多颍川人也,我若是降了镇东,就算镇东不计较我的这段往事,却其帐下的那些颍川将、士,定会为难於我,甚或寻我报仇!此其二也。”
当年张济等击破朱俊以后,进兵劫掠颍川等地,兵马到处,杀掠男女,所过无复遗类,在颍川犯下的血债,那真是累累不可尽书。只举一例,时当社日,乡人聚社树下举行仪式,张济兵掠至,不仅把那乡人中的妇人全部掳走,而且把余下的男子无论老弱,也皆杀了,悬他们的首级於马颈下,充作军功。这样的残暴行径,数不胜数。
荀贞的族人倒是没有死在这场兵灾中的,然而荀贞帐下的戏志才、郭嘉、徐卓、宣康等等大吏,包括好多的中下级军官、以及普通兵卒,他们的宗族姻戚、亲朋故友,死在此乱中的可着实不少!张济若是投降,正如他之所虑,即使荀贞不收拾他,戏志才等会饶过他么?绝对不可能饶过他。
听完张济的不能投降荀贞的这两条缘由,邹氏凄然无言。
张绣大腿上的伤还没好,半靠在榻上,问张济,说道:“阿父,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张济背着手,在室内踱步半晌,想不到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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