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的不是枕头

身影正趴在火炉旁的矮几上，一动不动，矮几上放着酒樽酒盏，袅袅热气从里头飘散出，满室都是青梅煮酒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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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脚步走到跟前，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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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眼微闭，嘴唇轻抿，睫毛弯弯在眼下投下一片弧形阴影，身子随着轻浅呼吸不明显地一起一伏。她睡着的时候藏起了眼神嘴角的倨傲，倒是显出几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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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掉了一卷帛书，他拾起来翻了翻，是讲解酿酒过程和饮酒文化的，他眼角余光撇了她一眼，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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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此时趴在火炉旁也睡得正香，听到动静抬起头，见了来人，摇了摇尾巴要起来。他食指压住嘴唇瞪了它一眼，雪儿当即低声呜嗷着又耷拉下脑袋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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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是四月末，可一早一晚还是凉的，他脱下外袍轻轻披在她的身上，又坐在了她的身旁。他挨得她很近，近到他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能感受到她的温热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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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轻轻一揽，她歪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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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陷进了一个又沉又甜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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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温暖柔软，母亲轻声哼唱着歌谣哄她入睡，她不睡，闹着还要再听一个故事，母亲柔声细语吓唬她，“再不睡，大老虎就要来把阿衡叼走了”，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往母亲的怀里又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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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她也晃神自己怎么睡在了母亲的怀里，难不成进宫做皇后才是个梦？她心中狂喜，想着等醒了，一定要告诉母亲，自己不进宫，不去皇太后的寿宴，一高兴她就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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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翻身她就跌出了香甜梦境，迷迷糊糊睁眼，眼前火炉里的炭火通红，暖意融融，哪里还有母亲的踪影，哎，果真是假的，但那温暖柔软的感觉太真实了，让她舍不得就这样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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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犹重，她还想接着睡，重温美梦，脑袋下的枕头太高了，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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