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土羽化生翅,到翅枯落地,十七年地下蛰伏,不过唤来三十六日高鸣。
躯体僵直,一动不动,程心瞻体悟着死亡一步一步走近的感觉。很快,铺天盖地的寒霜像雪一样覆压下来,冻杀了这只蝉。
随即,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寒冷,要把意识泯灭……
程心瞻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外面,残月如钩,夜凉如水。
十七年一月,恍如一梦。
他笑了笑,自语道,
“周与蝴蝶,我与秋蝉,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他稍微放空了一会,等到为蝉的感觉稍稍散去了些,为人的熟悉感渐渐回复,他才继续服露。
服露的第二步,称为「落齿」。
佛经里说,风露为金煞,入体朽骸骨,要是贸然吞服,全身的骨头都要酥掉,成为一滩烂肉,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那就以齿代骨。
齿为骨之余,风露未入体前,先抹于齿上,让牙齿承受这股衰意。配合上第一步,那就是「舌尝衰之意,齿替衰之实」,这样在真正吞服风露入体后,才有机会抵御衰风的吹拂。
他还是等到第二天的酉时,以「黄极正戊煞」守住十二重楼,不让衰风吹进内景世界。这次摄取了黄豆大的一滴风露,再次送入口中,以舌将风露抹于齿上,紧咬牙关。
酸!
这第二口竟是这样的酸。
程心瞻感觉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不,不是感觉,好像真的掉了。不过他很快就顾不上了,这股酸意由牙开始,很快弥散至全身。
全身的骨头都酸,怎么会这样酸,像是骨头老朽的都要化掉了,仿佛骨头里有蚂蚁在爬,有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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