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忽而已，林晃反应过来时，鼻子里已经酸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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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里映出一双清澈的黑眼仁，和往常一样平淡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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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鼻子里的酸是看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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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酸的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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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晃低下头茫然地默写方程式，炽烈的阳光把纸面也烤得又烫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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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安静地划出一个又一个数字和字母，一些陌生的记忆好像正在慢慢灌回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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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他小时候好像也不是一直没有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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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定最初家暴那半年，他很恐慌，只是没办法表现出来。那时他从早到晚都跟在妈妈身边，只有那样才觉得安全。可庄心眠每天下午要去店里，每一天，林晃都在这样一个阳光炽烈的午后睡醒，发现家里安静空荡，只剩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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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会出现一张妈妈留下的字条，有时还会给他留一颗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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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也会骤然浸泡在这样的鼻酸之中——那或许便是幼年期唯一明确感知过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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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摇曳而过，那些早已离开他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在相似的场景下被重新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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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炽烈明媚的午后，一样的寂静空荡，一样的留字和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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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他不喜欢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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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晃顿了许久才又开始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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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几笔，他又趴在桌上，摸了袋坚果，从口罩底下一颗接一颗地塞进嘴巴里。\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