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池沉浮。祖父的棺材渗出黑雾:"选你本命梭,错了就留下来陪我。"苏青指尖触到父亲头骨磨制的梭子时,地砖突然翻转。
他在万人坑里看见初代传人的秘辛:那位被活祭的新郎,正用腿骨梭子将仇人缝进驴皮。当苏青抓起染血的槐木梭,坑底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历代传人的怨灵要他重演悲剧。
暴雨夜,苏青被迫在祠堂顶棚缝制人皮阵图。每缝一针,瓦片就掉落一块,露出夜空血月。祖父的残魂附在针尖嗤笑:"当年你爹就是在这儿,把他情人缝进你亲娘的皮囊。"
当缝到阵眼时,苏青发现用的竟是自己的蜕皮。翡翠玉佩突然爆裂,碎玉里爬出父亲残缺的生魂:"快把阵图倒转!你缝的是献祭自己的公服!"
苏青将自己裹进因果袋,丝线刺入血管读取百年记忆。1912年的祖父在月食夜产下双胞胎,哥哥继承布袋术,弟弟则被炼成法器——正是苏青从小佩戴的翡翠玉佩。
此刻耳坠长出血肉,化作半人半玉的鬼婴啃咬她锁骨。苏青忍痛抽出脊柱里的本命红线,将鬼婴与民国新娘的盖头缝在一起。祠堂牌位齐齐炸裂,掉出被换命的三百个新郎名册。
晨光穿透人皮阵图时,苏青在胸口绣完最后一针往生纹。祖服的残魂在阵中尖啸,与历代传人怨气凝成血梭。她咬断自己命线绑住血梭,刺入镜湖中心的民国花轿。
涟漪荡开处,九百具沉尸浮出水面。苏青解开因果袋,所有怨灵化作红线汇入她左眼。当最后一丝红光湮灭,掌心的翡翠耳坠碎成齑粉——那里面封存着本该成为第十九代传人的胞弟魂魄。
祖父真心不想你踏入我们这一行,你可知一入布袋深似海,从此命运不由己啊,你可知为什么此术一直传男不传女吗?
我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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