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安苳低着头,和她擦肩而过。
然后岑溪就听到老师们说,今年最高一档的补助,还是会给到安苳,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云云。
十二年前的县一中,半数以上的学生都来自农村,家境多半不富足,或是对教育重视程度不够,学生中途辍学都很常见,考了大学不去上,也算不得什么新闻。
只是,这些事终究和岑溪隔了一层。她有属于自己的烦恼。上了大学后,她才真正认识了更繁华的世界,明白自己对于大城市本地人来说,只能算是小镇做题家,很多事并不是光努力就足够的。
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当她在写字楼里和美术组的人吵架时,安苳正一个人跋涉在深山的公路上。
“晚上一个人开车,不会害怕么?”沉默了几分钟后,岑溪突然问道。
“当然害怕。”安苳说道,“我胆子可小了,怕鬼。但是……”
她手搭在方向盘上,自然得像是在抚摸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笑了笑,“总得赚钱吧。往这些地方送的单子比较好拿,其他地方我抢不到。老板们都更想要男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