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们别再说了。当时我就是想着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根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黄香芪提着酱油瓶出了虚掩的双合木板门,碰得门外的铁拴“哗啦”一声。黄士魁叹气自语:“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狠的劲儿,把人家灯笼挂都踢废了!”三喜子说:“也没有深仇大恨,咋能下死手呢!”
金碧辉煌的座钟买回来,放到了条琴上。黄士魁上了劲儿,对了点儿,一拨那钟摆,便晃动起来。他合上座钟门,回头问媳妇:“漂亮不?”艾育梅欣喜地点点头:“挺好的。”黄士魁细听那“滴答滴答”声:“一听见指针走着的声音,好像听见了时间在流逝。”这话引发了艾育梅的一番感慨:“那钟表的指针,因为背后有那么一股劲儿驱动着,所以才不停地向前轮转;我们人生的指针,是被内心一股希望的力量驱使着,不停歇地绕着日子轮转。”黄士魁回味片刻,夸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杏树花开,各生产队组织社员种大田,扶犁破垄、刨坑点种,一片繁忙景象。春耕接近尾声的时候,鬼子漏接到公社通知,让大队选派文艺骨干去参加舞蹈培训。他一边低头寻思事儿一边踏着落日的余晖往自家胡同走,忽然传来一阵悠扬放浪的歌声:
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
一张挂在木篱笆上的蜘蛛网摇摇欲坠,在微风里像秋千样轻轻飘摆。鬼子漏目光越过篱笆墙,只见潘桃在自家园子备完一条垄,拄着镐把立在杏树盛开的花枝下歇气儿,时有花瓣随微风飘零。他一见到标致的女人就挪不动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愿离开,捏着公鸭嗓故意撩话:“哎呀,唱的真带劲,人往这花枝下一站,简直太美了!”潘桃装没听见,另起一垄沟,用镐头往垄台上提土。鬼子漏说:“就是这唱词不合时宜,应该这么唱——”说着,勒细了公鸭嗓音改了词唱起来:
春风那个吹,杏花那个飘……
潘桃妩媚一笑,轻轻把一缕垂下的秀发抿到耳畔去。鬼子漏一时迷离,往障子边凑时,一头撞上那张蜘蛛网,在脸上胡捋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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