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的晚上,钱五铢到老宅串门儿,刚被杜春心让到炕头,就说起书山来:“书山回村来,隔三岔五往小学校办公室跑,名义上是去找书看,可实际上是看中了公社下来的老师贾丫。贾丫住在她姥家,平时好喝热水,每次见面都会给书山倒一茶缸子。搭搁了很长一段时间,贾老师调回公社,两人就断了联系。后来又从县上来个李老师,书山找对象的心又活泛了,那李老师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我却不同意。一是差那姑娘鸡胸脯,二是差人家是县城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城里的怕不成,还是附近的靠谱。”
春心说:“我赞成你的想法,不是一路人,真就怕过不到一块。”她早已揣测出钱五铢的来意,笑着拍拍她的手说:“想让我问谁家,你尽管言语,跑腿学舌圆全个事儿都不算啥。”钱五铢嘿嘿笑了:“前几天,祥通都说了,这个大队的年轻人,他就看好书山了,我琢磨着人家有意把春子给咱,兴许这是等咱接茬呢。所以,我想烦姐姐去一趟。”春心答应得非常爽快:“行,这事儿有戏。”
春心过东院一透问,孟祥通果然点头。可孟令春却使性子,在里屋门旁就着脸盆水洗花边手绢,跟父亲赌气,挑了对方一堆不是:“我不同意!他岁数比我大好几岁,不般配;长的太一般,眼睛眍䁖,耳朵小;家穷,半辈子翻不了身。”孟祥通一一反驳:“大几岁成熟,大几岁知道疼人;好看不当饭吃!长的一般不是缺欠,眼睛眍䁖能藏住神,耳朵像小元宝有福;人不能穷一辈子,有志气就能翻烧。”孟令春嘟囔:“没看出他有啥本事,指他翻烧能指黄瓜架上去。”孟祥通说:“这话不对,他没本事能参加‘四清’?没本事能给咱澄清成分?”
孟令春犟不过,就用力搓洗花边手绢,水花溅出脸盆散落在屋地上。
东西院住着,孟令春知道金书山的底细。曾以为他参加‘四清’就出息了,没想到还是回村了。他给孟家澄清了成份,内心也对他或多或少存有一份感激。但是,一想到东院那个小矮房,一想到那是个穷家,自己总是不认可。见自己抛出一连串不愿意的理由都被父亲一一否定,就赌气道:“我要上太康老叔家串门儿。”孟祥通说:“就是上太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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