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多谢您的好意。但我身上很脏,就不进来了。”
先前在雨幕中穿行时,诸伏景光的衣服已经被濡湿,灰色的大衣因水痕染成更深的深灰。他想自己的鞋底一定还站着潮湿的泥土,走在咖啡店打扫干净的地面上一定会落下一个或半个带着泥土的鞋印。
——或许不仅仅是泥土,还有更加难以清洗的血迹。
几次邀请都遭到了拒绝,店员小姐也歇了这门心思,只含着笑点头,礼貌地关上了咖啡店的门。
店内悠扬的音乐被隔断,暖光被门所隔断,诸伏景光重新注视着仿佛有水银般色泽的雨幕。
他藏在大衣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搓揉了一下,仿佛用那样的动作就能抹去扣下扳机时沾染上的硝烟的味道。
——诸伏景光刚刚完成一项狙击任务,他站在伦敦的一处高楼,架起狙击枪,瞄准了一名男性。
他的手很稳,枪法也很准,子弹能够精准地穿透对方的眉心。或许这样那个组织的“老鼠”,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卧底,能够少品尝一些死亡的痛苦。
指腹粗粝的茧子存在感极强,诸伏景光此刻却怀念起不久前在那栋红色小洋房的日子来。
尽管在接到卧底任务时就做好了准备,牺牲也好,会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事情也好,但诸伏景光偶尔还是会怀念。
他想,现在的贝莉会不会还在伤心,为了他那个未能实现的约定而耿耿于怀。
他想,现在的贝莉会不会是很开心,因为小孩子的记性不好,早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甚至会因为那个讨厌的坏猫猫大哥哥消失而感到轻松。
或许应该不该去想的,因为越想就越会怀念,越想就越会产生舍不得的想法——那样他如何坚持,如何去维持自己的人设,做一个将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放上天平作为赌注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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