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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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曾在狱中度过艰难如死的时光，他以为自己这一生绝不会再来这地方。但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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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可以冷淡地对待，他以为自己可以狂怒地指责，但是，当他一眼看到躺在稻草上病骨支离的萧易难时，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汹涌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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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难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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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秀雅的面庞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被锁链锁住的手腕骨骼凸出，瘦得可怕，稻草上还有暗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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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萧易难睁开眼睛，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的目光亮了一瞬，像是烛火即将熄灭之前最后跳动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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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力地撑坐起来，嘲风慢慢地走上前去，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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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难一怔，也缓缓伸出手……两个少年的手握在一起，萧易难的手冷，嘲风的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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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萧易难唇边溢出来，这些天的牢狱之灾让他形销骨立，只有温润乌黑的眼瞳一如往昔，在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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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嘲风狠狠握着对方的手，仿佛要将温度和生机嵌入对方的血肉之中，“你既然说了要留住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就好好的啊！弄成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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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好起来！等到出狱，等到我们一起回江南！”嘲风突然爆发出大哭，“我们说了要一起来长安，一起回江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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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声嘶力竭的哭声中，萧易难眼睛里又浮现出当初的愧色。不知道是否因为牢狱中阴冷潮湿，连他身上的香气，都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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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良久，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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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嘲风的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最后听到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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