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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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那人说的话是：“这次，换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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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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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骤然从李八郎眼中涌了出来。龙神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的雨水，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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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落在弦上，尘封许久的琴弦终于发出一声久违的轻响。他的手指放在琴上，仿佛知己还在身旁。这一次，他弹的是汉乐府中的《西北有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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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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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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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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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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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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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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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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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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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还未弹完，弦无声断裂，李八郎怔了怔，看着指尖鲜红的血珠……断掉的，究竟是指间的琴弦，还是他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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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踉踉跄跄站起身，那幅丹青从怀里倏然滑落下来。他俯身去捡，画的边角露出一角熟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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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李八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幅丹青，并没有像他以前写过的字一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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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这一张，当真是神木大椿所造之纸，能读懂主人心底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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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已去，他再没有别的愿望，只愿铭记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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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前尘旧事，悲欢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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