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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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地，秋日野外干燥得诡异，那个笨重的稻草人扭住自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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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头颅被三百六十度转向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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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的肩膀上面，露出将军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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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军说时机没熟就是没熟，现在熟了。”裴大将军指着地上烧熟的尸体。那样的微笑，映着暗红烈火余烬，当真是地狱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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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放开那个伤员，他被你搂得不能喘气了——”裴大将军抖掉身上的稻草衣，不耐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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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琳琅愕然低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叶铿然，再看四周，熟悉的兄弟们用正意味深长而了然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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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一定误会了什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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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将军一抬手，把满脸八卦的将士们支使开：“清理战场速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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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散开，裴将军在一堆焦臭的尸体中间单膝蹲下，同样年轻的脸上还是轻薄满不在乎的神情：“那天你们和吐蕃骑兵作战，我看到了。”他指指地上的稻草衣，“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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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个无情无心的稻草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屠戮，任由鲜血淹没死亡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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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场孤身豪赌，他才能把吐蕃铁骑的阵形战法看清；也正是长久的等待蛰伏，才能给对手“唐军懦弱绝不会大军出城”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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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将领之心。虚实难测，深如大海；杀伐决断，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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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琳琅只觉得冷，和恐惧。这一刻，她明白自己今生或许永远做不了一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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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冷风在旷野中轻轻掠过，风中携带着无名的孤魂，以及，不知道是谁疲惫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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