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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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张九龄被贬官；杜清昼被构陷入狱，而杜姐姐被安禄山的部下抓走，不堪受辱，触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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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邪不胜正。但，你错了。”杜清昼说得云淡风轻，但空气中仿佛有根弦，无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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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沉默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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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支羽箭突然自黑暗中射来，正中张九龄胸膛，他像融雪般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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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昼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扶他，可迟了一瞬间，便只抓到黑暗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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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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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齐硕实在不愿意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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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将军驾着马车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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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是在半路上发现了什么不对——他原本就是很难被骗到的聪明人，或许，只是因为对老师的话无条件地信任，于是当时没有细想其中的蹊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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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到尸体上的表情，齐硕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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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躲在暗处，看着将军的背影，不知为何就想起他在张九龄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规规矩矩地摆放着手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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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的手里不知道紧握着什么，至死也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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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地看着，看着将军掰开逝者的手，里面是一朵已经干枯的花，花瓣染了血，别有一种艳色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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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岭南梅关古道的七角梅，颜色枯且脆，像是存放了多年仍然有残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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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关于故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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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趟永远不能实现的归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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