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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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节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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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局棋最后的胜负如何，他没有听到，也根本不在意了。少年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卢洵浑身是血被抬下去的样子。曾经那优雅如春水的少年朝自己伸出手：“你可愿意随我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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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凿无疑地知道那局棋上少了一枚白子，卢洵也一定知道他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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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对手，他们很了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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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吴节超头一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在众人的沉默和自己内心的恐惧面前，他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失去了挺身而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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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来的，吴节超迷迷糊糊地睡着，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在商州的那一个晚上，他瑟瑟发抖地抱着怀里的竹马，把棋盘顶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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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衣衫褴褛，但心中全是喜悦和期待；而此刻，他锦衣高卧，梦中却在恐惧。他直觉自己要失去什么东西了……让他抱憾终身也无法追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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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过窗口，吴节超猛地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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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风苦雨，小窗孤灯，少年比任何时候都想念商州的小女孩，想念那只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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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翻开自己藏着竹马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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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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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是什么时候被弄丢的？吴节超全身在刹那间冰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便推门冲进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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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风雨如晦的夜晚是吴节超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晚，哪怕曾经行乞街头，他也没有过这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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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丢了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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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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