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却似没听懂讥讽,蹲下身捡起糕饼,忽然指着陆承钧腰间的玉带銙:“好看……给我摸摸?”
指尖刚要碰到玉銙,便被巧云慌忙拽回,他踉跄着撞在廊柱上,拨浪鼓“咚”地磕在石砖上,惊飞了檐角一只夜鹭。
女帝看着这幕,忽然轻笑:“陆相莫急——楚卿既是摄政王府嫡子,他又是朕未来的夫婿,来朝堂见见世面也是应当。何况……”她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北疆军报,“这天下事,未必只有穿朝服的能懂——说不定啊,有些看着‘不懂’的,反倒能看出些旁的门道。”
殿中响起低低的私语,众臣互相对视——谁都知道,女帝对摄政王府这位三公子向来优容:一则楚凡实打实是嫡子身份,血脉上占着“长幼有序”的正理;二则他虽顶着“痴傻”名头,却与皇室沾亲带故,明面上的“帝胥”身份,到底让摄政王府的面子,在这朝堂上重了几分。
此刻瞧着他攥着拨浪鼓躲在巧云身后,时不时偷瞄殿中香炉的憨态,纵然觉得荒诞,却也没人敢再多言——毕竟在这朝堂上,敢轻视摄政王府的人,从来都得先问问女帝眼底那抹似笑非笑的光,究竟藏着多少算筹。
“陛、陛下……”楚凡刚开口,便被糕渣呛得咳嗽,脸涨得通红,手指乱挥间差点甩飞了手中的糕饼,“臣、臣今早出门,马、马夫说……说天上有、有大雁飞过去了!”
殿中响起低低的窃笑,连女帝指尖都顿了顿,抬眼时却见楚凡正慌慌张张用袖口擦嘴,桂花糕渣簌簌落在玄色朝服上——那是她去年赐的朝服,本该庄重,此刻却被穿出了顽童般的滑稽。
“知道了,楚卿且站着吧。”女帝唇角微扬,目光却掠过首排的陆承钧——后者正低头捧着户部奏疏,袍袖垂落如刀,指节捏着玉笏的纹路泛白。她指尖敲了敲御案上的鎏金镇纸,忽然开口:“陆相这奏折说户部赋税增收两成,可朕记得,去年同期岭南遭了虫灾,今年春播时,百姓可曾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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