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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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医赶紧扶了他一把，然后劝道：“生死轮转皆是寻常。你娘生有命，死有归，还有你爹陪着走完终途，已经很幸运啦。你看江湖中人，不知有多少死于非命，陈尸荒野，无人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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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们当兵的，有多少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人年龄大了，忧思重，活着也难以开心的时候，死亡未必不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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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的苍老声音环绕在耳边，顾横之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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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宣京启程后的每一天，都在做准备。他娘不是贪生惧死的人，真到临终那一刻，他也要好好地不露留恋地送她，让她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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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这么快呢？快到什么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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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做错了，应该等一等……”顾横之低声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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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行事无悔，此时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等一等莲子，不管可能发生什么，都强硬地把带他回来见娘，抚慰娘的心结，是否能让阿娘多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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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世上到底没有如果，光阴如河奔涌而去，从无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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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无限的遗憾，终将贯穿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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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帅帐下的近卫们前来收拾营帐，将明夜也一并牵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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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之爬起来，向老怪医告辞，安排近卫送对方回药庐，自己则跨马飞驰回蒙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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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已挂白幡，几个下人往大门两边装点白绸，又几个从门里出来去其他地方报丧讯。见到他向他行礼，无不带着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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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前院，庭中却梗着几名着黑龙甲佩剑的军士，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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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之才认出他们是天子近前的侍卫，那为首之人就已经走向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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