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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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刚收拾好碗筷，陆双楼就过来通知他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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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换了身装束，将黑色的武服换成暗灰的常服，头上原本的银簪也换成了一支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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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记忆力很好，觉得那簪子似在哪里见过，多看了一眼，因而注意到簪头形色发旧，已有裂痕。但盯着人看很失礼，所以他只多看一眼便将视线下移，越过对方的肩头，“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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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楼恍若未闻，撑开手中的油纸伞，便走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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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些粉末拍在脸上抹匀了，还是穿戴上来时的斗笠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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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紫衣巷，进入另一条巷子的某间宅子，乘上马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再度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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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一路安静配合，什么也不问。直到最后下车，看到不远处的雾蒙蒙的河渠与石桥，才辨认出他们来到了安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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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不要摘。”陆双楼低声跟他说了一句，便大步流星往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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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聚集着整个宣京的三教九流，哪怕下大雨也掩盖不住两旁各式铺子里的嘈杂热闹。裴明悯紧紧走在陆双楼半步之后，形形色色的目光瞥过来，又很快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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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通行无阻，直达一座人声鼎沸的赌坊。迎客的精瘦伙计刚刚斥骂过守门的汉子，扭头看到他们却惊慌得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要跑，“赶紧去告诉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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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站住，闭嘴。”陆双楼眼疾手快抓住对方一边肩膀，将人提到身后丢开，不需要谁通报引路，径自跨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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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刚有所动作的人都停下来，目送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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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也来不及抖一抖笠蓑上的雨水，赶忙去追，没走两步就被场子里发酵的臭味熏得想吐，不得不用袖子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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