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胃里翻江倒海。他准备出门缓一缓,却被连海拉住。
连海手伸在季明月唇边,比了个嘘的姿势,下巴朝门后努了努。
门后,一个高而瘦的短发女孩用撕碎的床单沾满地上的血,又包在铁链上,于墙面写下三个【女】字。
她身着工装衣裤和马丁靴,腰板挺得很直,手臂肌肉扎实地鼓起,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写,至最后一笔,血已干涸。
女孩顿了顿,索性扔掉床单,藉铁链的摩擦力,干净利落地完成了那一横。
铁链上有锈,赭红色挂在墙面上,像血。
“喜欢吗?”女孩扭头,眉眼间是笑着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送给你的礼物。”
她个头很高,长长的身影连同胸前的工牌倾下,把胖男人的脸整个覆住。
季明月眼尖,看到了工牌上的照片——是步安宁——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病房明明有门禁,女孩却能顺利进入。
“我问你喜不喜欢呢。”她走到床头,马丁靴踩出两行血脚印,紧接着,稳准狠地将铁链重重地砸在步荣光只剩一半的腿上,“我妈妈说,你最中意铁链和鲜血了。”
步荣光被砸得血溅在脸上,可是又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只有冒着血沫的嘴唇不住翕动。
他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像一条因为无法冬眠而奄奄一息的肥硕蟒蛇。
“一,二,三,”女孩点着墙上的字,声音比一般人更加洪亮,“你带着步家村,二十多年里拐卖了六十三名女孩,整整六十三名。”
从季明月的角度看过去,那姑娘大眼睛长睫毛、欧式双眼皮的折痕很深,很是眼熟。可他在脑子里翻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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