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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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工作很忙，偶尔哪天忘记了要跨过大半个城区，来接她这个突然来家里借住的外甥女放学，那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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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天她被遗忘的时间格外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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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伞，在校门外等了很久，看着校门口从车流涌动，一辆辆车在雨幕中接走了屋檐下等着的一个个学生，孩子们的抱怨声消弭在父母的关慰里，直到不知何时，天色黑透，车和人都渐渐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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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最后，校门外只剩下她自己一个，在路灯下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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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淌过灯罩，像淋漓坠落的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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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雨里的少女轻慢地缩起胳膊，然后握着伞，走向了不远处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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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那里有一家小卖部，灯火微微醺黄，不是那种冷冰冰的白炽色，叫人看着都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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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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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在奇怪的动静里，她不由自主地转向巷尾，在拐角后，她目睹了一场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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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是约架后，颇有些狼藉的收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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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趴在地上，或是互相搀扶，喘着粗气倚在青石砖墙前的男生们，那个站在他们中间，慢条斯理地在檐下水流里冲掉了指骨上的血迹，又避过伤口，给自己在t恤外套上白衬衫的少年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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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的侧影也被巷尾的灯火削得清瘦，修挺，像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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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野，你他妈——啐！替谁都出头，也不怕哪天撞枪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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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得箕坐在墙根那个男生大约是对面的领头，扶着墙捂着肚子，半佝偻着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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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气听，大约是很不爽，又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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