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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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她看见了一片黄昏的天，被窗框取景，挂在视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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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烧得灿烂，灿烂得不像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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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尽头之前，是医院的病床边，少年屈低的清瘦峻挺的背脊，还有修长指骨穿插过，灿白的金发被釉作油画似的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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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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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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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叫出庚野的名字，别枝重获意识的下一秒，就被无限的痛苦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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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像被打碎了，又重新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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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伤处仿佛拉成了一张细密无缝的刀网，从头到脚，给她感受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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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唤声被扭作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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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野惊觉直身，第一眼就看见满身伤处和淤青的女孩眼窝里饱含上泪水，湿透了她睫羽，然后晶莹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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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着丢人，别枝将头往墙里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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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很疼吗”都不必再问，再问都显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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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指骨在老式病床的铁栏上捏紧，金属弹簧被扭曲出令人牙酸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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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递水，给她插上吸管，给她擦额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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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那些痛意被麻木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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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那天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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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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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嗓音沙哑，透冷，像是粗粝的砂纸打磨过尖锐凌冽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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