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仍然是被眷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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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沉，点缀的星子失色，徒留漆黑如黑洞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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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里仍未眠的人们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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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换药，还是他人在身旁的走动，焦浊都彷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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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空洞的像是被扯断电源线的玩偶，原本盈满光彩的眉目，一瞬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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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长河彷彿淤积，流得缓慢，蜿蜒着又被一片沙洲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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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五分，恰好是舒又暖隔着门板，蹲坐在外头守着焦浊时，刚好看了腕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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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巡了周围，他没在屋内看到舒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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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浊嗓子乾涩，他柔柔地唤起她的名：「……又暖。」鼻音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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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又暖蹲得腿都麻了，却强忍着想第一时间跑到焦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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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踉蹌蹌的，仓促而杂乱的步伐，又让焦浊掉下眼泪，视线模糊间，他看见远处有个小小的自己，也是这般跌撞入了母亲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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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笑靨如花，将他举起，放在自己肩上，小小的他手舞足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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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身影越来越淡，他们走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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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又暖想拥抱焦浊，但是他现在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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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啦。」焦浊扯起一抹轻浅的笑，「以后不用再买那么多纱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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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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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用气音吐出几字：「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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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母亲一定会找到她的花海起舞，她可以飘向她嚮往的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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