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参病重时，召见门人弟子，叫他们查看他的手足，‘启予手，启予足《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慈明以为，曾子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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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语气和缓，荀柔却见他爹骤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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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一静，伯父不开口，只静静看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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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柔不明就里，但也不敢吃糕，悄悄捉住他爹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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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双手触席，低头回答，“…曾子一生敬慎戒惧，唯恐毁伤身体，以伤父母先人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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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明啊，”荀绲长叹道，“你可知，听闻伯脩他们参与建宁之事，我是如何担心你涉足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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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脩没于狱中，元智虽回家来，却也因先前狱中拷虐，不久病逝于家，失此二贤，族之中莫不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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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亲为兄弟，兄长早没，父亲去时，你们几个，都嘱托与我，尤其是你，自小在诸兄弟中天资最高，大人对你寄予厚望，若你出事，我将来如何见父亲于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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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连忙稽首顿拜，“让兄长忧心，是爽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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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柔见对面荀衍三兄弟，也稽首拜倒，连忙手忙脚乱的一头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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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啊谨慎，《诗》言：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此次，虽是宦官乱政，但你能得以身免，是仰赖亲友相助，以后要更加谨慎言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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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荀爽恭敬再拜，“谨受教，我再不敢妄行，让兄长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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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柔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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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好几十岁的人，在兄长面前只能“唯唯”而已，竟连辩解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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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封建大家长的威严吗？……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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