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微微颤抖，却还维持住肃穆庄重，在赞者的颂声中俯身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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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坐于正席，注视着女儿俯身拜下，复起，再拜，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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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当许嫁，配适君子，竭节从理，事如依恃。昏定晨省，和颜悦色，正身洁行，以为顺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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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爵中的酒液被举起，在杯中晃了晃，又归于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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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了要出口的叹息，所有心意化为祝福，“百叶之祉，婚姻九族，女子于归，云胡不喜。宜尔室家，琴瑟相谐。祥叶螽麟，昌于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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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荀采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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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她就要离开父亲、兄弟、族亲，去往全然陌生的新地，去过全然陌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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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明白父亲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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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见过太多慷慨激昂、才华横溢的士人学子，但这些士人们，在建宁元年的九月，用鲜血染红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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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逃出来，却在很长一段时日里，仍然不时听到许多消息，亲友或下狱或死去，母亲在整日紧张惶恐中生下小弟，不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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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父亲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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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采垂下眼眸，跟随未来的丈夫走下堂、跨出大门，来到阴家的马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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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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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荀采抬眸望去，对方局促的冲她微笑，伸出手臂让她凭扶，目光真诚中透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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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开眼眸，或许，她对未来，可以有更多一点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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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随夫婿离开，父亲只能在堂上远望，不可相送，好在对其余的人，并没有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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